·现背 BE向

·前卡现兜 本质本俗人爱看修罗场

·本篇1w+

·ooc预警 勿升三

·感谢 @ache. 阿午通宵和我聊脑洞，感谢 @不肯亮 江江听我唠唠叨叨哩 

· 1 3 4 5（完结） 番外 番外后续 

 

温馨提示：当涉及崽的多对cp时会打「all橙崽」tag，如果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屏蔽「all橙崽」这个tag

 

 

正在收拾行李的橙崽顺带把买好机票的航班号发给傻兜，得到的却是傻兜的一条要去成都接不了他的信息。

 

「那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一路顺风傻兜」

 

虽说橙崽也没想着让傻兜来接他，但是知道傻兜接不了他，他又觉得莫名的难过。把行李收拾好给傻兜发了一条「明天比赛顺利」后，关上了灯。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干，一个新的房间他还需要把自己的各种东西放进去，加上他又算是俱乐部第一个回去的，直播设备等一系列的都需要他慢慢去摸索。橙崽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双手交叉叠在头顶上方。

 

怎么去面对傻兜，又怎么去面对卡梦，这才是他现在最无解的问题。

 

飞机落地，他把手机设置的飞行模式关闭后，就立马接到了一个电话。屏幕上的名字是让他头疼无比的两个字。

 

卡梦。

 

准备拿行李的手僵在原地，电话铃声一直响着，他闭眼做了一番心里挣扎后还是决定把手机铃声关到最小放进包里。

 

惹不起但他总是躲得起的。

 

把行李箱从托运处上搬了下来，再把行李箱的拉杆拉出来，橙崽推着行李箱慢慢往出口走去。

 

“门玉磊。”一声并不大的唤着他真名的声音，橙崽也因为这一声音停在了往外走和往里走人流量大的地方。他像是一个另类，却又迈不开脚步成为一个正常人。

 

被周围的人一声又一声说着“这孩子干嘛啊，能不能让让别挡在路中间啊”，橙崽恍然惊醒，推着行李箱说着抱歉往前走。包里的手机还在响，他看得出周围的人都因为这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只能别过手拿出手机接听了卡梦的电话。

 

“往前走，我在出口等你。”

“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也要回俱乐部，一起。”

 

卡梦的话就是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橙崽艰难地把手机再次放进包里，这才能推着行李箱慢慢地移动到出口。在一堆人头里橙崽似乎看到出口处有个人正低着头玩手机，标志性的一头粉发，或者说是已经掉了色的粉发。

 

推着行李箱显得有些累赘的橙崽眯了眯眼，盯着大约算是卡梦视野盲区的位置，快速转到了那边的出口检票处。他怎么可能乖乖跟着卡梦走，要真的乖乖地跟着卡梦走，那他就叫不上橙崽。

 

逃跑计划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橙崽刚刚拉着行李箱出了出口，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看见卡梦朝着他走过来。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吃了没。

 

“吃了。”早上吃了点面包垫肚子，中午一口没吃的橙崽倔强地表示自己就是吃了。但卡梦是谁，和他相处了基本上接近半年的恋人怎么不会知道橙崽就是在犟嘴。把行李箱的拉杆从橙崽手里夺过来后，卡梦和橙崽并肩走着。

 

“还去吃之前那家吧。”直视着前方的卡梦接上一句，橙崽转过头看他，卡梦才解释一样地加上一句，“我中午没吃呐，现在有点饿。”

 

为了来接橙崽，卡梦今天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就怕把这小孩给接丢了。卡梦想到前几天，俱乐部早早就告诉了队内成员到时候会去成都打一个邀请赛，卡梦提前就请好了假，于是在傻兜因为邀请赛脱不了身而at七月让她帮忙接一下橙崽时，卡梦戳了七月小窗说明天他来接。

 

这样还挺像接出差的对象回来的。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揽住橙崽的肩。

 

“那就去吃吧。”橙崽半天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回复，想要拿回自己的行李箱却被卡梦握住了手，“要不让我自己拉行李箱，有点重。”

 

“不重。现在平地推着就可以了，最多就是扔车后备箱的时候会有点重。”卡梦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把车钥匙扯出来扔给橙崽，“之前那个车牌号，你知道的。”

 

稳稳当当地接着车钥匙的橙崽仍然跟在他身边，卡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还跟着我呐，上车先去把空调开着等会儿凉快些。”

 

“我不记得了。”橙崽闷闷地应了一声，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合起来却宛如给他当头一棒。卡梦倏地停下脚步，橙崽也跟着停了下来。

 

“真忘了？”

“嗯。”

 

别过的头，躲闪的眼神，微微颤抖的声音。刚刚从心底升起的怒气不知去向。橙崽在装，装作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那些甜蜜。

 

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卡梦莫名想像原来一样上去把橙崽揉进自己的怀里，却被橙崽刻意地躲开，他也就不再伸出第二次手。

 

他好像总会忘了橙崽现在有对象，在这一刻他突然好嫉妒能和橙崽比肩的傻兜。

 

“就在前面。”卡梦指了指前面，远处只有寥寥几辆车，“你先过去吧。把空调开着，你知道怎么启动的。”

 

橙崽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卡梦觉得看不太真切：“下次，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他走向了新生活，不该被过去的琐事再一次打扰。

 

 

吃完饭两个人沉默地坐上车，卡梦踩着油门平视着玻璃前方，橙崽倚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养神。车速逐渐缓慢下来，今天的路显得很堵。

 

“橙崽，聊聊天吧。”确定几乎是堵死了，卡梦的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橙崽身上，“你去上海……多久了？”

 

“半年多了吧。”橙崽缓缓开口，仍旧闭着眼，“看完你们……看完秋季赛季后赛第一场之后就去上海了。”

 

“那你和傻兜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普查人口也没你这么详细吧，卡梦。”橙崽睁开眼，一偏头就和卡梦的眼神对上，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橙崽又匆匆移开目光，“我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车流慢慢开始移动，橙崽也不打算继续回答，卡梦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开车上，心里却盘算起来橙崽到底对他还有几分感情。

 

至少还是有感情的吧，卡梦看着橙崽把他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在房间里摆弄好，他倚在门口的楼梯处：“不换房间了？”

 

“都一样。”房间里的人把行李箱里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拽出来，折好后又放在他提前准备的衣柜里，卡梦看了一会儿就下楼去帮橙崽摆弄他的直播设备。

 

橙崽的桌子自从搬下来后就一直没用过，电脑也差不多是一样的程度。打开电脑，有几个基础软件，卡梦也就只帮着下了个直播的助手，橙崽就已经收拾好东西下楼了。

 

“今天回来的就只有我们两个吗？”

“嗯。电脑在下你的直播助手，晚上应该就可以直播了。”

 

晚上直播的时候傻兜刚好在看橙崽直播，一是休赛期二是邀请赛，对于傻兜一晚上不直播这样的行为大家都表示理解，于是一个个要么跑卡梦直播间要么跑橙崽直播间。傻兜自然也开着小号去了橙崽的直播间。

 

“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今天回来的啊。”

“和谁回来……没和谁啊。卡子哥回来就一定是和我一起吗。”

“卡子哥直播说他今天是和你一起回来的……”

 

回复不了的问题，橙崽一般都是选择逃避。傻兜还等着橙崽继续反驳弹幕，却听见橙崽的下一句变成了和排位相关。傻兜想来想去还是开了CC直播找到卡梦的直播间。

 

正巧。卡梦还在和弹幕聊今天的故事。

 

“我为什么要去接橙崽……橙崽太小孩呐，正好我又有时间就去把他接回来了呐。”

“中午吧，和他在外面吃了回俱乐部的呐。”

 

「对了傻兜，卡梦昨天和我说他去接橙崽，接到了吗？」

 

橙崽又没和自己说。

 

傻兜垂眼把手机扔在床上，手机有一定的重量，在床铺上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坑。他对于感情是敏感的，以前因为太过喜欢而自我美化的细节都被傻兜一一记起。心脏紧缩着，傻兜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几口热空气，他和橙崽是在夏初认识的，就像现在这样，但或许要凉爽一些的天气认识的。

 

「接到了。」

 

平复好自己心情的傻兜把自己的手机从床上捞起来，给七月回了一条信息，退回去联系人的时候看见一条新的信息。

 

卡梦发来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傻兜盯着那几个字，最终敲下了几个看不出他此刻心情的字回复了过去。

 

「无可奉告。」

 

前男友就得是前男友。傻兜想着，给橙崽发去一条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我拉你。」

 

甜蜜双排。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听着橙崽的声音从麦里传到他的耳里，背景里卡梦的说话声，傻兜觉得自己扳回一城。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这是现在傻兜和橙崽之间才能完成的。

 

 

邀请赛结束后俱乐部还是放了一阵假，橙崽身上担着拍摄任务，假期对于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他和IVL其他人都不算太过深交，放眼一看其他九个人，也就和大龙稍微熟悉那么一点。

 

既来之则安之，每天的拍摄任务说重也不算重，最后每天拍摄完成几个人也没了社交的心思。有着多人任务他就跟着大龙，单人任务也轮不到他身上，橙崽拍摄这几天倒也过得轻松。

 

最后拍摄那天下着雨，室外搭着的棚子被暴雨洗淋着，贺导本说着要不先收了设备，大家今天好好休息，却看着一群少年心性的小孩们护着棚子。雨没下多久，气势磅礴的大雨慢慢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棚子被护得很好，十几个人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后均落座于棚子下的板凳。

 

一场关于心的对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说了说比赛时候的各种心态，遗憾，期望，每句话都像是在泪腺上碾着，橙崽没想哭，却又忍不住，死死掐着自己手心。

 

“那橙崽呢？”潇潇用手中的纸轻轻按压了蓄在眼里的泪水，继续主持着下一个环节，“因为我们都知道嘛，因为一些原因你已经很久没有上场了。”

 

“想上去帮他们打吧，很希望一夜成年。”

 

那个秋季赛和深渊都太黑暗了。橙崽还记得他还在俱乐部的时候，每次输了比赛后，傻兜回到房间之后总会紧紧地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两个人沉默着，是独属于那阵他们俩的默契。

 

“期望的话……拿个人类牵制第一吧。”

 

归队后他的定位会从之前的ob位转到现在的牵制位，牵制位的容错比ob位更低，区域选择会让牵制位的难度骤然上升。他想帮傻兜，牵制位只要越好，比赛说道理来说也会更轻松。

 

赶巧，留在棚子上的一滩雨水顺势掉落，沉重的气氛被打破，身旁的人都纷纷给他递着纸，笑着都说是场金雨，愿望能遇水则发。

 

“还有其他想说的吗？”潇潇又抽了几张纸给橙崽，笑得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橙崽用纸擦着裤子上的水迹，思考了一阵又笑着接上一句：“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如愿。”

 

傻兜和橙崽都得如愿。

 

拍摄完成后已经是深夜，贺导叫着工作人员把设备器材全部收好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都准备回去休息。

 

刚刚谈心时大家都没带手机，回了房车后橙崽才把扔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手机屏幕上有着几个未接电话，最近的一个是在两分钟前，傻兜打来的电话。知道傻兜没睡，橙崽一边拨打着傻兜的电话，一边往房车外走去。

 

“怎么还没睡呀兜老师。”

“想听你说一句晚安。”

 

嘴角不经意勾起，橙崽的声音腔调都比平常更软一些：“晚安，快睡吧兜老师。我明天就回来了。”

 

“对了，今天我许了一个愿，是关于我们两个的。”

“嗯？”

“我们能好好走下去的，对吧。”

“当然。”

 

两个人大概又聊了一会儿，最后是橙崽听见傻兜轻轻的一个哈欠声，才赶着傻兜去睡觉。收好手机，橙崽也准备着回去睡觉，脸上的甜笑还没收回就被小程抓了个正着。

 

“和卡梦打电话呢？”

 

“没。”橙崽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脑子没跟上，嘴一快就把真话说了出去，“和傻兜打的电话。”

 

“……啊？”小程的脸略显震惊，“你不是和卡梦？你俩是真分了不是避嫌啊？”

 

橙崽愣在原地，有些迟疑：“什么避嫌？”

 

“完了，我看去年你和卡梦那样子还以为你们俩决定不那么高调想要避嫌了，完了我这是给了星河假消息啊。”小程一阵语言输出，橙崽听着都觉得有些脑袋发昏，“星河之前问过我你有没有对象，我跟他说你和卡梦在一起，虽然结果对了但是值带错了啊。”

 

“不对，之前朱雀的人居然都没说过你们俩分手了？他们瞒得够好啊，之前传你和卡梦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个速度啊。”

 

小程还在哔哔叭叭，在小程略快的语速中橙崽找到了还算重要的一条信息，所以他有些急切地打断小程：“意思是你们现在都觉得我和卡梦在一起？”

 

误会大了。这比让傻兜知道自己曾经和卡梦在一起过还要大。

 

 

“帮你瞒了挺久了卡梦，你是不知道我们憋着这件事多久了。而且这是橙崽自己说出去的，你总不能赖我们头上吧。”妹克揉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晕。当时卡梦橙崽两个人分手也就两个俱乐部的人知道，卡梦不想让事情闹大，死死压着他们让他们闭嘴，他们几个人也就这样瞒了一年多。

 

卡梦没有说话，多年队友的默契让妹克暗骂出声，他带着一点怀疑又十分确定：“你不会告诉我你想要把橙崽追回来吧？卡梦你没问题吧？”

 

“我觉得他对我还有感情。”

 

“你跟他分手都一年多了，人都有新对象了，你跟我说你因为这么模棱两可的原因所以要把他追回来？他要是还喜欢你他跟傻兜谈啥恋爱啊，卡梦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说真的卡梦，我说你还是别去破坏人家小两口了，各自安好不行吗？”

 

卡梦闭上眼，并不是很想回复妹克的话。妹克说的完全没错，但卡梦就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不甘心。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现在更后悔的却是他。

 

“你这可就违背核心价值观了啊卡梦，我们新时代的新青年怎么可以——”妹克一直开解着他，卡梦一直以沉默应答，他这才收了玩笑的心思，“——你不会真的是认真的吧。”

 

“嗯。”卡梦用气音回了电话里的问题。他向来在众人面前展示的都是成熟稳重的一面，任何局势下他都可以运筹帷幄到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唯独在感情上，卡梦没有任何办法，爱情太玄乎了，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一条路走到黑的想法。

 

“那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卡梦，你想清楚了，你现在是前男友。”

“谁会和跟自己说分手的人谈第二次恋爱啊，更别提现在橙崽还和傻兜在一起。”

 

“先挂了。他回来了。”卡梦说完挂了电话。楼上楼下不怎么隔音，一楼的声音动静很大，在二楼卡梦也能听到楼下橙崽的声音。

 

怎么就跟给他下了蛊似的。

 

声音愈来愈近，卡梦甚至觉得自己能计算出橙崽还有几步能打开房间门时，他听见了傻兜的声音。

 

“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讲呢橙崽？”

“你什么时候想听我就什么时候和你讲。”

 

“那我想现在听。”

“那我就现在讲。”

 

声音靠近了房间门，但没有人打开这扇门，另外一扇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卡梦一瞬间涌起的期待落了空。

 

虽说房间之间不隔音，但傻兜橙崽的交谈声很小，卡梦听清楚第一句后就只能听到那边房间微小的说话声。

 

“那我从头告诉你好吗，常书铭。”

 

傻兜揽着属于自己的小孩，洗发水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两个人的东西自从回了俱乐部后就开始了共用，那是他常用的牌子，淡淡的清香从来没有让他觉得如此安心过。于是傻兜点点头，又善解人意般补充一句：“你就说你想说的好了。”

 

傻兜对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那天晚上双排结束后，傻兜刚想挂电话，就听见橙崽有点结巴地开口：“等等，先……先别挂电话。”又像是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语气坚定：“等我们见面了，我和你讲讲我和卡梦之前的故事吧，常书铭。”他没叫傻兜而是叫着自己的本名，傻兜莫名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最后当然也是温声答了一声好。

 

既然有人揽着他，橙崽也就顺势蹭在傻兜的肩头，双眼直视着前方，带着些算得上眷恋的情绪，傻兜侧眼望着他，眼神晦暗，揽着橙崽的手也不知道在向谁宣示主权般地紧了紧。

 

他和橙崽相遇得太晚了，晚到他完全对那阵的橙崽一无所知，听着橙崽的回忆，傻兜发现自己还是嫉妒的。嫉妒小孩刚刚出来打比赛没能陪着他，也嫉妒卡梦一句话就能让小孩沦陷。

 

慢慢讲到尾声，傻兜敏锐察觉到橙崽的声音哽咽了。泪珠子一个劲儿地落着，一滴一滴润湿了衣物，傻兜用手温柔地拍着橙崽的后背，帮助他稳定情绪。

 

“所以无论卡梦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橙崽离开傻兜的肩，低着头，吸吸鼻子声音闷闷，“常书铭，我喜欢的是你，有且仅有你。”

 

没了叛逆劲儿的橙崽只坐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心疼，傻兜当然也这么觉得，张开双臂抱住了橙崽。橙崽埋在他的臂弯中哭得彻底，傻兜顺着他的后背：“我知道，门玉磊，我也同样喜欢你呢。”说完，埋着抽泣的橙崽眼泪阀门没关住，染湿了傻兜的外套。

 

他没见过橙崽哭得这么情凄意切过。屋里有些热，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空调，橙崽额头的刘海往下滴着水，傻兜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

 

只是他突然记起，他和橙崽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

 

 

来Gr的原因是为了拿一次冠军。傻兜自诩不是什么很会社交的人，也就想着正常交际就够了。到俱乐部那天，傻兜敲开基地门时里面只站着一个人，那人在收拾着东西，看见他之后笑着朝他挥挥手：“傻兜吗？房间都在楼上，你看看你住哪间。”

 

他点点头，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楼上走，随便选了一间房间进去后发现已经有一个人的行李堆在的一边桌子处。傻兜刚想推着行李箱出去，就听见楼下有着交谈声。

 

“回来了崽？”

“嗯，他们还没来吗？”

  

在傻兜内心经过无数次挣扎后，最后是行李没推出去，还差点和来人撞上了。那人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他笑着：“你好我是橙崽。”

 

“我是傻兜。”傻兜也笑着，倏地想起刚刚被Gr运营拉进战队群那天，在一众的欢迎中只有一个人发的信息不一样。

 

「欢迎傻兜哥哥」

 

跟在这条信息后面的是好几个人的调笑。

 

「哎哟我之前加群的时候怎么没听到崽你说一句欢迎哥哥啊」

「橙崽居然会喊哥哥？！说吧谁盗的号」

 

缘分似乎总是这么奇妙，他现在就和当时会叫自己哥哥的小孩住在一起。

 

但是除了那一次哥哥，傻兜再也没能听见橙崽亲口叫他一句哥哥。

 

“咖哥哎不是……卡梦哥居然都139颗星了吗……”橙崽小声念叨着，却被耳尖的傻兜听个正着，心里突然浮起一股异样，为什么橙崽就不愿意叫自己哥哥呢？其实要说橙崽在现实里叫其他人哥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除去那一次，就是跟着自己小闹的时候也不会叫自己哥哥。

 

就连自己的双排念九也能得到一句小孩的我爱你，明明要说念九一定没有自己和橙崽那么相熟。那天排位打得慢，最后一局打了很久，俱乐部里有团建，橙崽一直等着他，最后急匆匆地赶着说：“九酱我爱你九酱我爱你。”说完顺手给傻兜下了个播退了个YY，拉着傻兜就往楼下走。

 

傻兜知道橙崽大约是饿了，但听着橙崽就在自己耳边，对着隔着他不知道多远的念九念叨着好几句我爱你，他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吃味。

 

过了好久他才在某一次橙崽出去拍摄后和念九吐槽着，念九先“啊”了一声，接着是不理解：“他不叫你哥哥就不叫呗？你难受啥啊兜。”

 

对啊，他难受什么呢？

 

他难受的究竟是橙崽不愿意叫他哥哥，还是难受没能得到橙崽的唯一偏爱呢。

 

宝宝锁出来的那一天，傻兜第一次过界地拉住了橙崽的手腕。橙崽和他的视线交汇，他看不出那双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情绪。

 

“以后没人护着我了。”

 

橙崽听着傻兜带有一点委屈的语调，眉眼压弯，他笑着晃了晃握住自己手腕的傻兜：“兜老师才不需要我护着，兜老师自己就很强。”

 

傻兜不知道橙崽是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轻声叹气，放开了橙崽的手腕。橙崽挺白，手腕只是被他这么拉着放开时都带着些红。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对橙崽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不是和队友之间互相喜欢的那种喜欢。

 

爱情总是这么奇怪，饶是傻兜活了这么多年也摸不清这个奇妙的玩意儿。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橙崽，他也说不出清楚。只是傻兜享受和橙崽一起在赛场上的配合默契，只是现在怕着橙崽难过装作不在意地想要逗橙崽开心。

 

可是小孩还那么小。傻兜盯着橙崽离开房间的背影，甩甩头把这种想法埋在心底。既然喜欢那就喜欢吧，总不能让橙崽知道了他自己一个人纠结。

 

 

怀里的橙崽哭声渐缓，傻兜一只手拍着橙崽的背，一只手试图去够着桌上的纸巾。扯了几张后捧着橙崽的脸给他细细擦着眼泪，橙崽接过其他几张纸狠狠吸了吸鼻子。

 

“傻兜，谢谢。”脸上干干净净的橙崽再一次埋进傻兜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让人听着心里就变得软软的，“好幸运我能遇见你。”

 

他拥着橙崽，就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傻兜听见了自己声音，晦涩却又温柔：“我才是幸运的那个。”遇见橙崽，大概就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幸运幸福的事。

 

橙崽静静埋在他的怀里，傻兜就一直维持着姿势让橙崽埋得舒服些，他似乎听见了橙崽一声叹息，怀里的小孩抬起头：“傻兜，如果以后你想分手……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傻兜心疼地揉了揉橙崽的头，语气庄重又坚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会有分手那一天。活了二十六年的傻兜当然能分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喜欢会存在分手，爱才不会。

 

橙崽定定地看着他，橙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笑意极为明显。双手一瞬撑在傻兜下的床铺，拥抱的姿势让他们现在有些暧昧。

 

很适合接吻。

 

而橙崽也这么做了。

 

唇齿交融间，傻兜看见橙崽将眼睛闭上了。两个人之间是第一次接吻，他无师自通般地撬开橙崽的牙关，最先的主动者化为被动，撑在床上的手一下没了力气，被傻兜轻轻一捞就环上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枯枝。傻兜是有些发狠地亲着橙崽，如果不是橙崽轻轻咬了咬傻兜的舌尖，两个人都还没分开。

 

橙崽被亲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缩在傻兜的怀里喘着气，眼角红得要命，傻兜可耻于自己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就听见橙崽以难以言说的语气开口：“需要……我帮你吗傻兜？”

 

傻兜轻轻“啧”了一声，自己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橙崽本来是完全靠在他胸前，被他一扯整个人转着靠在他肩上，他嗓子有些哑：“不用。你先回房间吧，我去洗个澡。”太快了，橙崽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孩，傻兜突如其来有一种罪恶感。

 

橙崽的耳尖红得仿佛能滴血，又匀了一会儿气才起身离开房间，傻兜去柜子里拿了些换洗衣物，整个人被热得去了卫生间就开冷水。

 

现在的天气不算冷，广东基本上都还穿着短袖，冷水冲到身上时倒是让傻兜凉快了一些。傻兜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这一切哪是一年前他敢想的。

 

傻兜只怕吓着自己所爱着的小孩，想着闭口不谈，等着退役了之后慢慢把这份他想要倾注全部的感情淡忘掉，这样对谁都好。可他总归是贪心的。

 

秋季赛打得很累，他一个人要带着整个队伍的求生，没有橙崽在身边傻兜觉得每天都比之前更累上一个度。但每次训练赛打完一场后傻兜摘下耳机往椅子后背一靠，看见橙崽头一点一点地窝在沙发内，明明困得要命却还是盯着他们训练赛的屏幕，傻兜这时候就会感觉心底软软的，橙崽在陪着他们，也许就是为了陪着他也说不一定。

 

所以自然而然他会贪心橙崽的拥抱。输了也好赢了也好，用手把橙崽锢进自己的怀里，总能让傻兜感觉到心情不错。橙崽人如其名，洗发水沐浴露都用的是橙子味，平常闻不出来，经常以各种理由抱着的傻兜每次都能闻到发梢和脖子处的橙子味。发梢处的橙子味更偏酸，脖子处的橙子味更偏甜。

 

第一次什么都没说把橙崽抱住的时候，橙崽还觉得莫名巧妙，拍拍傻兜的背一个劲儿地问还没得到回复：“兜老师？傻兜？兜兜？怎么了？”一连换了很多个称呼，傻兜被整笑了，压着橙崽的肩膀自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橙崽又急切着拍他：“没哭吧？”傻兜这才解释，刚刚笑得有些猖狂，现在的声音都发抖：“没哭，就让我抱一会儿。”

 

压力大。特别是没在比赛界面里看到橙崽的ID，压力会更大。压力一大操作和思路就会变形，傻兜已经不知道一个秋季赛才那么几场比赛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错。

 

“兜老师，你已经很强了。”让傻兜抱住的橙崽小声地和他说着，他们其实都还挺互相了解的，“不要给自己施加压力，在我心里你就是永远的第一。”

 

他那时候是怎么回应橙崽的呢，大概是把橙崽抱得更紧，埋在橙崽颈窝里缓了许久才放开，他开口：“橙崽，不够。”一点都不够，他要强一些，再强一些，这样才能让队伍走得更远。橙崽盯着他，抿抿唇不再开口，等着傻兜拿着训练机准备下楼训练时，橙崽对着开门的傻兜说：“傻兜，以后难受就靠着我吧。如果这能让你不难受的话。”傻兜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轻颤，橙崽如此直球的概率太低了，于是连忙趁着橙崽还没反悔之前他回答了一句“好”。

 

后来就像是遵守诺言，赢了比赛橙崽会自己观察傻兜的情绪，要是傻兜能和大家打打闹闹，橙崽就会上前走在傻兜身边；要是傻兜一个人落后走在一旁，那就是又在自责，这个时候就该橙崽上场，一个人磨磨蹭蹭磨到最后，给傻兜一个拥抱，又把看比赛看到的问题和傻兜好好复盘一遍。至于输了比赛，那就是可以想都不用想，橙崽早就给傻兜留好了一个拥抱的时间，回到房间洗漱完就可以等着傻兜来抱他，两个人一起睡在下铺共眠一晚上。

 

是属于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

 

傻兜总觉得这样就够了，人再贪心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已经拥有了太多人没能在橙崽这里拥有的东西，有时傻兜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像得了便宜还卖乖。

 

打破他不贪心的想法是在一个早晨，傻兜被房间里到处收拾东西和棉拖鞋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声音给迷迷糊糊地吵醒，刚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室友左走走右走走，左手一件衣服右手一件裤子地往行李箱里叠。

 

没睡醒的傻兜脑子一钝，压着起床气尽量温声问正在跑来跑去的橙崽在干嘛。橙崽递了一张毛巾上来，宛如太阳般温暖的笑容直愣愣闯进他的眼睛里：“我在收拾东西，晚上就要飞上海了。兜老师以后你就自己独占这个下铺了。”

 

橙崽之前讲过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离开广州去上海，傻兜当时没太听清，也没想着再问橙崽一次，现在听见橙崽的话才恍然想起。

 

还没完全清醒，傻兜接过橙崽递来的毛巾糊了几下眼睛，抓着上下铺的梯子一步一步地踩上地上的拖鞋。去洗漱好了之后整个人还是因为早上没能自然醒大脑没能开机，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这边走走那边走走收拾东西。

 

脑子一热，晕得跟块浆糊一样的傻兜上前就去抓住了橙崽的手腕，埋在橙崽肩上，唇贴在橙崽的耳边，橙崽激灵得一抖，想要挣脱开傻兜，却被傻兜捏得更紧。

 

“橙崽，我喜欢你。”附在耳边的声音柔和又脆弱，宛如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上，痒却挠不着，“真的……很喜欢。”面前的人就像是他敬仰的神明，他就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只怕普度众生的神明被他吓跑。

 

那时候自己还是冲动了。傻兜记得橙崽听见他的话以后直接愣住了，本来想要挣脱开的手卸了力被他紧紧握住，橙崽的嘴张了又闭，反反复复了好久都没能出现一个音节一句话。于是傻兜笑着卸了力，拍了拍橙崽的肩，眸子里隐去了所有情绪：“开个玩笑。”

 

可橙崽显然没有把这样一件事当作玩笑，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而是纠结般地开口：“傻兜，现在不行，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他不知道橙崽要考虑什么，但没有得到厌恶和拒绝，傻兜已经觉得就够了。他点点头，看着橙崽推着行李箱出房间，傻兜关门的时候看着一个房间里，只有窗边的一小袋娃娃还能证明橙崽曾经在这里住过。

 

两个人的异地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只是平常见不到面，手机聊天更多了罢了。傻兜某天醒的时候，突然发现橙崽在凌晨三四点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傻兜，还算数吗？」

 

沉寂许久的心忽然轰然炸开，傻兜感觉自己打字的手都在抖，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打着，最后发出去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甜蜜。

 

「当然算数，我的男朋友。」

 

 

-未完待续-

 

流年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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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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